一场“涨价风”正在席卷一批外国文学杂志。
上海译文出版社旗下的拥有32年历史的双月刊《外国文艺》新近改版,杂志定价从去年的每期10元飙升至15元。
由中国社科院外国文学研究所主办的、有57年历史的《世界文学》定价更是超过了15元大关,达15.6元,而就在几年前,该杂志每期只要9.6元。
外国文学期刊“三驾马车”之一的《译林》也不甘人后,定价从12.8元增至15元。
平均一算,上述杂志的提价幅度超过30%,最高涨幅达到50%。
发行量未受明显影响
上海译文出版社副总编辑吴洪解释说,今年《外国文艺》的改版是一个大动作,光页码就增加了30多页,杂志也从大16开本变成小16开本,“所以价格也相应调整”。“杂志原先每个印张不到1元,而一般图书每个印张要2元钱才能收回成本。《外国文艺》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吴洪坦言。
《外国文艺》涨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同属上海译文出版社的《译文》杂志停刊事件。虽然《译文》停刊并非仅仅是经济原因,但外国文学杂志的处境再次被摆到了读者视线之内。
近年来,外国文学杂志普遍陷入窘境,不仅发行量严重下滑,读者群也不断缩小。有人评论,涨价是外国文学期刊的一种自救行为。不过,更多人质疑:涨价的外国文学期刊会不会加快读者流失速度,成为“饮鸩止渴”?
吴洪坦言,涨价“基本不可能”扭转杂志社的颓势。但他也颇感意外,涨价后并没有出现“读者流失”,订阅量目前还是保持在每期3000至4000册左右。
《世界文学》主编余中先也舒了口气,“发行量还保持在1万册左右。”涨价对发行量的影响并没有显现。不过他仍然担心,“再涨下去,如果一年定价超过100元,可能就要流失读者了。”
文学热潮遭时代冲击
近十几年,外国文学期刊的地位急剧变迁。
“上世纪80年代,纯文学期刊曾经辉煌一时,发行百万份也不罕见。”吴洪介绍说,20世纪90年代后,《外国文艺》发行量从当初的10多万册跌至谷底的1万册左右。“现在肯花钱专门购买外国文学期刊的读者,可算是‘死忠粉丝’了”。
“当年的辉煌,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文学阅读几乎是老百姓唯一的文化生活。”北京大学教授张颐武表示,“外国文学类杂志更因及时译介大量西方当代文学新作而广受读者欢迎。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来,信息社会的发展和视听媒体的传播对阅读产生了巨大冲击,人们了解外国文学的渠道更多,不仅仅是局限于读纯文学类的期刊。”
“再加上近20年来,国内直接出版翻译作品的出版社越来越多,译介速度也越来越快,而外国文学类期刊却受到篇幅、出版周期等限制,渐渐失去了竞争力。”吴洪说。
外国文学期刊觅出路
面对这样的局面,张颐武认为,“外国文学期刊应有自己的定位。除了适应市场调整外,还应考虑读者的需要。”他比较看好江苏人民出版社的《译林》,因为《译林》兼顾了学术性、知识性、信息性和趣味性,形成了“学术平民化”的风格。
对于“市场”与“读者”,吴洪还想补充与坚持的是:外国文学期刊要寻求发展,与其迎合读者,不如引导读者。他说,“在经济社会的洪流中,最终会沉淀下一批热爱文学的读者,虽然数量很少,但足以成为外国文学杂志坚持办刊的动力。”
也有学者认为,包括外国文学期刊在内的纯文学刊物对于提高民众素养,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复旦大学中文系副教授梁永安认为,“国家应该制定相应的文化政策,给外国文学杂志更宽松的生存空间。”
当然,他也建议说:外国文学期刊的视野不要只局限于译介几位国外大牌作家,而应善于发现那些新锐。“只有善于独立发现的杂志,才会获得读者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