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与一众朋友在北苑家园室外大排档夜聚,有点庆祝的意思:又有两位朋友离开媒本行业去公司了,收入翻番外,还有期权。大家开始掰着指头算账:两年、或三年后公司上市,股份会值多少钱,能不能赚来一座房子。运气好的话,公司上市后,在北京弄套房子似乎不是问题。
越来越多的媒体人转型,主要是去做企业公关。不仅包括传统媒体,也包括新媒体。在自媒体越来越繁荣,信息越来越过剩的今天,媒体是不是还有存在的价值?如果有存在的价值,应该如何生存?
个人意见有两点,一是媒体仍然有存在的价值,信息过剩的结果之一是信息骚扰,越来越多的信息,越来越少的判断,越来越少的逻辑,越来越少的理性,越来越多的“网络暴民”,这是新媒体技术越来越发达,信息越来越过剩带来的困惑。
在这样的环境中,媒体是有价值的,价值就是在信息过剩的环境下建立理性、逻辑、思考的可能。RSS的聚合、门户网站的聚合都无法解决这样的问题。这样,传统媒体的价值就在于,超越纷繁芜杂的海量信息,让读者拥有逻辑与思考的可能,进而获得逻辑与思考的能力。
二是媒体应该如何生存。以广告为代表的“转移支付”模式需要一个前提,即有效。
曾经,广告是有效的。1989年,史玉柱推出了自己有生以来的第一款产品,即巨人6401汉卡。史玉柱以电脑作抵押,当年8月2日,在《计算机世界》上先做广告后付款,推广预算共计17550元,至当年9月中旬,史的销售额就已突破10万元。
史付清欠账,将余钱投向广告,4个月后,仅靠卖M-6401产品就回款100万元,半年之后回款400万元。很多人已经忘记了,这是史玉柱掘来的第一桶金,这是史玉柱故事的开端。然后才有了巨人电脑、巨人保键品、巨人大厦、巨人游戏。
每个传奇故事的开始,都会对传奇故事中的英雄具有无法消磨的影响,即使是岁月。史玉柱后来的成功,与两件杀器有关,一是广告轰炸、二是渠道建设。
前者面向最终用户有效,后者用于生态链建设;前者是空中轰炸,可概括为“空推模式”;后者包括代理模式,也包括分公司,类似在全中国进行“红色割据”,可概括为“地推模式”。
这两件杀器的共同特点是傻大黑粗。空推不精准,至于地堆,或许有人记得,当年巨人代理公司员工持械去其他网游公司的区域分公司打砸的“黑社会行为”。
这两件杀器失去效果的时候,正是史玉柱退出江湖的时候。今年4月10日,史玉柱正式宣布退休,与好朋友马云等退而不休不同,史玉柱算是真正的歇下来了。
,有类似的故事上演。1992年,鲍岳桥在杭州用业余时间开发出了PTDOS,在《计算机世界》上打了1/8版广告,价格1800元,这算是鲍岳桥的所有积蓄了。与史玉柱一样,“空推”取得了“成功”,一周之后,鲍岳桥合计收到数万元的汇款。
鲍岳桥回忆说,有些汇款甚至是多方求证之后才查到汇款人的地址。
整个80年代、90年代,“空推模式”很有效,上了年纪的广告人都记得“广告主排队上门”的好日子。现在拉广告有多难?美女广告员陪吃陪喝坐大腿不管用了,还得高额回扣才行。
去年全年,报纸广告刊例价下降7.5%,创下广告恢复以来30多年的最大降幅。
好日子不在了,原因是广告已经失去效果:不仅不复有当年史玉柱、鲍岳桥那样的广告传奇,大多数广告投入不抵收入,甚至没有收入,投广告等于亏钱。
广告效果虽然下降但这个市场却没有消失,原因是广告费变成了公关费,大多数广告主投放媒体广告都要附加一个要求:广告期内不要出现公司的负面报道。这还算好的,一些广告主则要求,广告期内要多大版面的正面报道,要在该媒体主办的活动上获得多少次露脸的机会。
市场费用是多少?公关费用有多少?收入当然会下降。
要害之处还不在于收入的下降,要害之外在于,当收入来源由市场费用转变为公关费用,媒体对广告主负有“正面宣传”的义务。以前,媒体对广告主提供的则是获得市场的可能。
广告模式是一种赞助模式,赞助模式除了广告模式还有其他模式,典型的就是投资参股。广告算是一次性服务模式,投资参股则变成了终身服务模式。
媒体行业从此又多了一座大山,即商业力量。媒体最终受到商业力量与权贵力量双重挤压,作为社会公器的空间被极度压缩。生活或许不会变差,但精神必须更受蹂躏。
赞助模式对于媒体行业来说并不是什么新玩意。西方媒体刚诞生的时候,即为赞助模式,赞助方包括政党、宗教、企业家,也包括一些特殊的团队,比如犹太人。广告模式还是后来的事情。
犹太人何以把控美国,最重要的是两点,一是控制了媒体,相当于控制了意识形态;二是控制了华尔街,相当于控制了金融命脉。政治家、企业家、政党是前台的演员,他们隐在后台。
华人、日本人、印度人,从未达到这样的高度,因为他们从未在这两方面有何建树。
当然,这只是简单的分析与总结,最终实现这一点的是一个“经营上百年的系统”。
媒体作为营销的价值在衰减,但意识形态的价值,对公司正面宣传的价值从未丧失。